“中国雾谷”密集出台监管新规中迎来喘息之机(图)

“甜蜜”电子烟“延寿”150天：找到出口，加急送检，拿到车牌

南方周末 2022-05-12

2021年6月20日，江苏常州，轨道交通地铁站内的禁止吸烟（包括电子烟​​）的禁烟标志。 （视觉中国/图片）

处于行业震中的“中国雾谷”正迎来密集出台的新监管规定的喘息——原定于2022年5月1日下架的调味电子烟可继续销售直到 9 月 30 日。

5月10日，南方周末记者在深圳市南山区的一家电子烟品牌零售点看到，数十个冰镇西瓜、绿豆冰棒、菠萝旋风等琳琅满目，琳琅满目。 “甜美”的电子烟烟弹，之前的断货、抢购、大量囤货的场景一去不复返了。

两个月前的3月11日，国家烟草专卖局制定并发布了《电子烟管理办法》，明确禁止销售除烟草香精和可添加电子烟的调味电子烟带雾化器。烟草，新规将从5月1日起实施。

调味电子烟占当前市场销量的90%，新规实施将带来巨大冲击。 “当时整个行业都在恐慌，以为只剩下一个多月的时间可以卖了。不仅消费者抢购，各地的门店、经销商、微商都在囤货。”国内某龙头企业电子烟品牌联合创始人张曦告诉南方周末记者，得知政策过渡期持续半年，他松了一口气。

根据4月12日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批准的电子烟强制性国家标准（以下简称新国标），在新国标实施前设置政策过渡期10月1日-原产品可销售至9月30日。暂时禁止投资新建电子烟生产经营企业或扩大产能，不允许新建电子烟零售网点。

“未来国内市场的电子烟肯定会以烟草香精为主，但也会有一些混合口味，就像传统香烟也有薄荷爆珠等口味。”张曦说，新国标允许在添加的101种添加剂中，还有杨梅醛、柠檬醛、糠醛、香兰素等添加剂可以用来增加风味。如何开发出更受欢迎、口感更好的烟草味电子烟，是当前业界关注的问题。焦点之一。

“囤货”按下暂停键，新渠道已成型

在拇指大小的塑料“弹头”中，9ml厚的1.烟油才是电子烟真正的“灵魂”——你在雾中吸入什么味道，完全由电子烟决定-液体。

深圳市南山区一家电子烟品牌零售店店员陈希文告诉南方周末记者，该店果味豆荚复购率高，而烟味豆荚销量较少她移开架子上的一排红绿色水果味电子烟，露出几盒黑色和金色盒子的烟草味电子烟。

被搁置并非完全不合理。烟草味电子烟“难吸”几乎是烟民的普遍看法。味道不如香烟，而且味道过于刺鼻，一直阻碍着烟草味电子烟的销售。 “通常只有一些中年男性购买烟草香精，而女性和年轻人喜欢水果香精。”陈希文说。

电子烟将被禁售“果味”的消息一度成为商家营销和消费者抢购的卖点——“5月1日，只剩下烟草味”天津卷烟代理。我在朋友圈发了几张“囤货”的海报，上面写着“先囤货，先囤货，再囤货没味道”，“最后时刻，留住每一口甜头”。

疫情期间创业的杜林，没想到自己会撞上电子烟风口。沿街的餐厅都关门了，但斗林2022年不仅会开更多的分店，营业额也会从2021年的每月1万-2万元增长到2022年的近10万元，相当盈利。

老客户为了预留“口粮”和“赛跑”，往往会订购二十、三十盒，甚至五十盒。不仅热销的口味断货，就连仅存的水果口味也卖光了“宝圆”，原本30元左右的豆荚，一度涨到50元一粒。

电子烟弹的保质期从12个月到18个月不等，一个烟弹可以吸600口左右，大约相当于3包烟。重度用户抽一支3天，99元一盒3盒，一个月3盒左右，30盒，一年左右就够了。

“我不仅给自己囤货，还给兄弟们散了七八箱。”快30岁的陈先生一口气买了40箱。他告诉南方周末记者，他是两年前开始的。用电子烟代替香烟，身边很多朋友因为备孕、开车、吸烟等原因转而使用电子烟。 “送朋友果味电子烟弹，具有文物收藏价值。”他笑着说。

过渡期给了果味电子烟五个月的“延寿”，也为这波“备货”按下了暂停键。陈希文透露，未来一些可能的“地下交易渠道”已经形成：“10月以后，经销商应该还能拿到一些果荚，只卖给老客户——微信支付，送货上门。”

出口是“硬道理”

相比国内市场的争议和喧嚣，对于中国电子烟从业者来说，谁能赢得海外大客户的订单，才是“硬道理”。

中国电子商会电子烟行业委员会和量智库联合发布的《2021年电子烟行业蓝皮书》显示，2021年我国电子烟行业出口额约为1383亿元，同比增长180%。四个目的地国家或地区分别是美国、欧盟、俄罗斯和英国，占比分别为53%、15%、9%和7%。 Volume Think Tank 是一家成立于 2015 年的咨询机构，专注于烟草行业。

值得一提的是，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早在2020年就提出了“果味”可再充装电子烟禁令，只允许销售烟草味，但仍有大量水果味电子烟香烟出口到美国。卷智库联合创始人郭晓宇告诉南方周末记者，由于电子烟产品更新迭代快，被业界称为“小烟”的一次性电子烟被禁用的水果口味之一，目前在美国被广泛消费。备受追捧的产品。

“我们90%的加工订单是出口，不受新国标出台的影响。”国内一家电子烟生产企业负责生产的工程师陆平告诉南方周末记者。作为供应链上游的电子烟制造商，公司为各大品牌提供代工服务。这些企业依靠深圳强大的电子元器件区位优势赚取加工费。每批订单只需满足目的国标准，受新国标影响较小。

《2021年电子烟行业蓝皮书》还显示，2021年国内电子雾化烟零售额预估为197亿元，同比增长36%，但仅为七分之一出口市场规模。目前国内电子烟生产企业及品牌企业1500多家，供应链及周边服务企业近10万家。

卢平指出，过去一些机构或个人投入几十万元，就能生产出一批非品牌甚至“三无”的电子烟。 “可能会出现重金属超标、醛类超标等情况。”强监管时代到来后，行业“野蛮生长”或将大有改观。

目前国内市场动荡或靠海外业务“造血”可以实现平稳过渡。郭晓宇告诉南方周末记者，电子烟行业仍处于快速发展和快速创新的阶段。比如俄罗斯市场和南美市场从零开始暴涨，产品形态可能每3-6个月就变化一次。

郭晓宇提醒，未来电子烟企业投资固定资产、扩大产能，需要到监管机构完成审批，可能会阻碍行业扩张。她希望监管机构在保持严格合规要求的同时，保护产业发展的活力和灵活性。

2022年1月2日，武汉山姆超市光谷区一个电子烟品牌柜台区，琳琅满目的电子烟产品琳琅满目。 （视觉中国/图片）

紧急产品检验

根据新国标要求，目前市面上所有“库存”电子烟均不符合要求。除果味添加剂外，大多数豆荚的尼古丁含量在 3%-5% 左右。新国标生效后，电子烟烟弹中的尼古丁含量将限制在20mg/g以下，即含量不超过2%。

“主要目的是减少电子烟对青少年，尤其是未成年人的感应和成瘾。”一位参与制定新国标的烟草行业专家告诉南方周末记者，即使原本不吸烟的成年人也有可能通过顺势而为，尝试水果味电子烟成为真正的烟民。

2021年11月30日，电子烟国家标准首次征求意见时，草案列出了122种允许添加到电子烟中的化学物质。 “白名单”的名单包括玫瑰醇、丁香酚、苹果酸、覆盆子酮、朗姆醚、李子提取物、薰衣草油等更丰富的花果香精。

在正式实施的新国标中，“白名单”减少到101种。南方周末记者发现，原稿中的朗姆酒醚、李子提取物、薰衣草油、玫瑰油、留兰香油、佛手柑油、橙油、苦橙花油、甜橙油等添加剂被取消。大部分以水果为主的香精和精油都被淘汰了。

在此背景下，掌门电子烟品牌全力投入新产品的研发。负责人电子烟品牌悦刻员工向南方周末记者透露，烟味新品在内测中反响不错；另一位负责人电子烟品牌柚子公开表示，已研发出符合国家标准的烟草味产品，预计2022年上半年上市。

对于厂商来说，目前最紧迫的任务有两个：一是提交生产许可证的各种材料；测试，然后是技术审查。

目前经国务院烟草专卖行政主管部门认证的电子烟检验检测机构有4月26日起委托的河南省郑州市国家烟草质量监督检验中心和国家烟草总局河南省郑州市质量监督检验中心，自5月7日起委托上海新烟草检测技术有限公司，检验检测机构将对电子烟的设计和原材料的选择进行技术检验，以及电子烟吸烟设备、雾化器和排放物，看看产品是否符合新的国家标准。

“受疫情影响，目前物流受阻，相关工作尚未正式开展。”上海新烟草检测技术有限公司的一名工作人员告诉南方周末记者。张曦透露，目前电子烟企业基本都是将产品送到郑州进行检测，单个产品的检测成本在1.3万元左右。

出口技术，专注烟草口味

对于企业来说，上述检测成本并不大，更大的担忧是被纳入烟草监管后，整个行业生态和商业模式都会受到影响。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首先，销售渠道不属于品牌本身。‘白名单’中的101种食材，能调制出多少种口味？如何逐步培养并获得消费者认可，还需要时间。”张曦说。

南方周末记者了解到，众多实力雄厚的领导品牌企业一直在寻求将电子烟雾化技术推广应用到更多领域，如中药雾化应用、吸入雾化疫苗、医美雾化应用等。字段。

在2021国际电子烟产业高峰论坛上，产业向大健康领域的转型也成为讨论的焦点——从业者和研究人员认为，草药雾化等健康理疗产品或将成为新的赛道电子烟。

“我们正与美国上市制药公司AIM保持密切合作，为其药物安普利近提供安全的雾化吸入装置，共同探索雾化技术在新冠肺炎等治疗中的应用。医疗领域。应用。”3月底，思摩尔科技首席科学家、全球研发总监石志强表示，公司股价大涨约5%。

“加强监管确实会带来一轮优胜劣汰，最终表现为行业集中度的提高。”郭晓宇指出，过去电子烟产品的研发追求的是果香口味的创新。未来，公司将专注于烟草香精。研发可能会改善烟草味电子烟的整体口味。 “重新训练用户的消费习惯并适应新的烟草口味可能需要 1-3 年的时间。”

经销商杜林并不乐观。他知道，产品的“好烟”才是硬道理。那些喜欢果味和甜味的消费者购买电子烟很可能不会再购买。

我不想关门，我要拿到“执照”

与电子烟生产商相比，终端经销商或店主是感受政策变化影响最大的群体。人。

《电子烟管理办法》明确指出，持烟草专卖零售许可证方可从事电子烟零售业务。销售方的企业或个人需要向当地烟草专卖行政主管部门提出申请。今后，凡取得烟草专卖相关许可证的生产企业、批发企业和零售市场主体，都必须在全国统一的电子烟交易管理平台上进行交易。

据电子烟行业自媒体“蓝洞新消费”最新披露，电子烟交易管理平台已于5月10日在广东惠州和福建厦门进行测试。国家烟草专卖局此前表示预计6月15日正式上线。

能否拿到牌照“牌照”深圳电子烟，将是中国现有19万家电子烟零售店的“生死考验”。目前，《电子烟零售点布局方案（征求意见稿）》已在全国陆续印发，截止时间基本在5月20日左右。从征求意见稿来看，美容美甲、汽车等业务维修、计划生育用品、药妆设备、保健按摩等经营店铺，以及以往重要的电子烟场所，如手机店、数码店等，基本与零售资质无关。

“蓝洞新消费”统计显示，截至4月24日，18个省市共公布了约2.7万个电子烟零售牌照。全国电子烟零售牌照数量约为5.8万个。

“我们将出售当时允许的任何产品。”杜林是个彻头彻尾的乐观主义者，面对无法控制的局面，他决定一步一个脚印。新规提到“市场上销售的电子烟产品不得专营”，这意味着未来电子烟店可能不再有品牌专卖店深圳电子烟，而是成为集合店。杜林说，最近有其他品牌的电子烟厂商来和他商谈后续合作。

与这些相比，杜琳现在期待能顺利拿到电子烟零售牌照。对他来说，生意才红红火火一两年，如果不想倒闭，这是他唯一的选择。

（应受访者要求，陈希文、张希、杜琳为化名）

南方周末记者崔慧英、南方周末实习生赵轩